能慢慢消去,若是浮现的蝴蝶图案更多更深,那岂不是要一天一夜才能消去?

她也拎起自己轻飘飘的包袱走出客栈:“你等等我。”

祁不砚速度依旧。

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四下无人,风声似鬼哭狼嚎,贺岁安一着急,上手拉住了他的衣摆:“你不要扔下我。”

祁不砚放慢步伐,任由贺岁安虚虚地捏着他的衣袍,就像他任由让他的蛊爬到他身上一样。

“我自是不会扔下你的。”

他说。

少年嗓音随风入耳。

“我养过的蛊,至死也只能是我的蛊,不得再认其他炼蛊人为主,你是我第一个养的人,亦是如此,和我的蛊并无不同。”

“还有——”

祁不砚看着她笑:“我们那里的人是容不得背叛的。”

贺岁安抬起眼,磕磕绊绊:“我、我不会的。”

*

出到卫城长街,贺岁安看见了几个卫城百姓。这些人正在掰干树皮或刨雪吃,有小孩实属是吃不下,在那放声大哭,被父亲骂。

妇人抱着哭泣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啃树皮,自言自语道:“朝廷是不是不管我们卫城了。”

胡人攻破卫城时间也不短了,朝廷却迟迟没派人过来。

当今圣上所在的皇城对卫城来说是遥不可及,可晋城是绝不会到现在也没收到半点风声。

破败房屋前,大伙沉默不语。

他们仰头望天。

饿到极致,也不是没冒过找死去守城将士的尸体来吃的念头,奇怪的是那些将士的尸首在冰冷的寒日里不到半月便腐烂得不成样子。

大概读过几年书、对朝廷之事略知一二的青年忽出声。

“你们不觉得蒋将军战败一事有蹊跷吗,那日蒋将军分明击退了胡人,可是……”

“好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有人打断他。

孩子父亲看向哭得脸花的孩子,像是下定决心:“再找不到吃的,我们就都要饿死了。”

妇人抱孩子的手一僵。

孩子被她抱得非常疼:“阿娘,你弄疼我了。”

刹那间,妇人对外界麻木不仁的伪装消失掉,痛苦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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